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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想愛你

作者:Hera輕輕

文案

我們這一生,總會愛上一個超乎自己想象的人

也許初遇時相看兩厭,後來卻能相愛相生

秦兩兩以為,這輩子再也不會愛誰

她背起行囊,以連城為界朝著北邊越走越遠

然而,秦家卻連浪跡天涯的安然都不願給她

一紙婚約,她被急召回國

從此雙腳踏進陸遲衡布滿利刃的世界,再無回頭之路

她說:“陸遲衡,我沒的選,哪怕你是個怪物,我也只能嫁給你!”

他是花名響徹連城的陸四少

他喜怒無常、神秘莫測,是秦兩兩心中最不適合成為丈夫的男人

縱然他權錢威震一方

可依舊抹不去曾經背負的驚天醜聞

他愛的女人離他遠去

他敬重的兄長只想將他誅之而後快

他說:“秦兩兩,你說的對,我就是個怪物!”

她本是秦家棋局上最不重要的一顆棋子

卻成了他盔甲下最不堪一擊的軟肋

他為救她摯愛出火海,忍受了七天七夜滾燙蝕骨的痛

他親手送她離開,又半路不舍將她搶回

她每一次逆水行舟,他都挺身而出相伴左右

他的心裏藏著最深最濃烈的愛,可他給不了她最真最平凡的生活。

當浮華的表層褪去,偽裝的面具跌落

他只想知道:“秦兩兩,你真的不怕嗎?”

“陸遲衡,哪怕你的世界只剩槍林彈雨,沒關系,還有我愛你。”

主要人物:秦兩兩

風格:正劇

結局:喜

情節:婚後相處,日久生情

男主:聰明睿智型,深不可測型

女主:淑女型,才女型

背景:現代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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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楔子

“嘭”的一聲,酒吧VIP包廂的兩扇門被筆直地撞開了。

秦兩兩踉踉蹌蹌地站在門框裏,掃了一眼暗乎乎的房間,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沙發最中央的陸遲衡。

他懶懶地倚在靠墊上,手裏擒著酒杯,被三兩個濃妝艷抹的女人環繞著。

聽到聲響,陸遲衡擡了一下頭,那深邃的目光掃過來,停在了兩兩身上。

“喲喲,這是誰來清場了!”

與陸遲衡同行的男人似乎認得兩兩,各自拍著掌吹著口哨看好戲似的攛掇陸遲衡,那幸災樂禍的聲音有些刺耳。

陸遲衡擱落了酒杯,對著身邊的人揮了揮手。

“你們先出去。”

這熱鬧突然被打斷,多少有些掃興,陸遲衡身邊的女人挽緊了他的胳膊一搖一晃的撒嬌,陸遲衡沒動也沒有回應。

“還黏著幹什麽!走啦!”有人繞過兩兩折回來,幫著陸遲衡清場。

包廂裏很快就只剩下了陸遲衡和秦兩兩兩個人。

“怎麽不走了?”

陸遲衡仰著頭,打量了一眼面色蒼白的秦兩兩,目光依舊不帶任何情緒。

秦兩兩雙腿還打著顫,她扶著沙發的椅背快步走到陸遲衡的面前。在陸遲衡始料未及的之時“撲通”一聲跪倒在了他的面前。

“陸遲衡,救命!”

秦兩兩的眼裏滾落兩行清淚,她雙手按住了陸遲衡的手背,哽咽著重覆。

“陸遲衡,救命!”

“站起來好好說話。”陸遲衡皺眉,伸手提了她一把,她卻搖著頭跪在地上不願意起來。

“火……好大的火……求求你救救他!只有你能救他……”

秦兩兩滿目沈痛,慌亂地語無倫次,可陸遲衡瞬間明白了她的意思,也知道了她口中的那個“他”是誰。能讓秦兩兩這樣手足無措變得如此不像她的人,從來只有一個。

陸遲衡不明白還好,一明白過來,憋在他心底的那團氣就炸開了,他冷冷的拂開了兩兩的手,問她:“我為什麽要救他?”

沒了陸遲衡的支撐,秦兩兩又軟下去。她癱倒在地上,像被抽走了靈魂的爛泥,只剩嘴巴還在喋喋麻木地重覆“陸遲衡,我求你了,求你救救他!我不要他死,真的不要……”

陸遲衡蹲下去,毫不憐香惜玉地捏住了秦兩兩的下巴:“秦兩兩,我再問你一遍,你說,我憑什麽要救他?”

“只要你願意救他,我什麽都答應你。”

“什麽都答應我?”

“嗯。”她噙著淚,紅唇緊抿,堅定地點頭。

陸遲衡笑了一下:“你別太看得起自己,想和我做交易,先說說你可以給我什麽?”

陸遲衡嗤之以鼻的笑容好似冰冷的巴掌,狠狠的甩在兩兩的臉上。她有一瞬清醒,是啊,陸遲衡這樣的男人,要什麽沒有?

她唯一能用來和他做交易的,是她自己,也只有她自己。

“只要你救他,我哪兒也不去了,我嫁給你。”秦兩兩撲過去圈住了陸遲衡的左臂,緊緊的擁在懷裏:“我嫁給你,我真的嫁給你……只要你救他。”

陸遲衡靜靜地看著秦兩兩,似在思索考量。

秦兩兩在他面前從來都是冷靜自持的,他不知道原來她也可以哭得這樣梨花帶雨軟弱得這樣像個女人。

這也許,是他僅有的一次機會。

陸遲衡按捺著情緒,俯身將她抱起來放進沙發裏欺於身下。

秦兩兩驚恐地瞪著他,他卻勾了勾嘴角。

“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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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一葉浮萍1

“欸,你看,雜志上有陸遲衡的專訪。”

“他比想象的還要好看呢,瞧這眉毛這眼這鼻子這嘴唇,嘖嘖嘖。”

“收收你的口水吧,好看有什麽用?這種泡在女人堆裏的紈絝子弟,緋聞一籮筐一籮筐的丟出來,誰嫁他誰倒黴。”

“不是聽說要訂婚了嘛!那女的還是名門閨秀。”

“哪家名門這樣不長眼,非要把自家好端端的姑娘往火坑裏推。”

“……”

秦兩兩在椅背上翹起了身子,擡手摘下眼罩,機艙裏很亮堂,她一時適應不過來,擡手捂住了眼睛。

後座還有“嗤嗤”的笑聲傳過來,那兩個女人明明已經憋著氣兒在說話了,可是傳到她耳朵裏,還跟敲鑼打鼓似的躲都躲不開。她從前不會這樣在意別人說的話,可今天……她捏了一下自己的眼窩,又聽到那個名字。

陸遲衡。

幾乎是頃刻之間,這個名字徹底摧毀了她用三年時間堆砌的平靜。

秦兩兩一圈一圈地松開頸上的圍巾。這柔軟舒服的緞子,不知什麽時候把她勒得這樣的緊,她快要透不過氣來了。

“醒啦?”坐在她左手邊的雲羅擡肘撞了撞她。

她點頭,拿起水瓶“咕嚕咕嚕”的喝下大半,雲羅等她松了手,不動聲色的將一本雜志塞進她的懷裏。

秦兩兩瞥了一眼那花裏胡哨的封面,沒打開。

“什麽?”

“有陸遲衡的消息。”

雲羅擠眉弄眼的看著秦兩兩,秦兩兩斂眉,二話不說甩手就將雜志扔回來。

雲羅穩穩的接住,回眸見秦兩兩在瞪著她,她隨即就表現的像是接了個燙手山芋似的故意拋擲兩下。

秦兩兩終於沒好氣的笑了,這一笑就露出左臉頰上那個若隱若現的酒窩,那明眸沾了笑意閃閃的,看得雲羅有些癡了。

其實這一次從埃及繞了一圈回來,秦兩兩變黑了不少,可是只要她笑,那張小臉上的黯然就會悄無聲息的不見,散出不一樣的光彩。

雲羅一直覺得,秦兩兩是她見過最耐看的美人。

“你就不好奇陸遲衡長什麽樣?”雲羅湊過去,壓低了聲音問她。

“不好奇。”她答得幹凈利落。

“真的假的?你都要和他訂婚了,總該知道他長什麽樣子吧。”

“我不會嫁給他的。”

雲羅看著兩兩堅定的表情,隨手將雜志收好,她把自己額上的眼罩拉下來,身子縮回座椅裏,小聲的咕噥一句:“那你回來幹什麽?”

秦兩兩若有所思的挪開了目光,舷窗外是大片大片的雲團。純白與湛藍這兩種顏色將天際渲染的格外明朗,她想連城一定是個好天氣,就如同她離開的那天一樣。

只是沒想到離開與回來,不止天氣相似,就連心情都一模一樣,一樣的陰郁難忍。

秦家,竟然讓她嫁給一個連面都沒有見過的男人……

看來,這些年她的隱忍和退讓並沒有讓她和那個家劃清界限,反而讓那些人更加的得寸進尺。

她是不想回來,只是不得不回來而已。

☆、3.一葉浮萍2

飛機穩穩的降落。

秦兩兩和雲羅推著各自的行李車出來,剛一出閘,眼尖的雲羅就往人堆裏指了指。

“兩兩,你看前面那些穿著藍衣服的人,是不是在等你?”

秦兩兩順著她的指尖看了一眼,只一眼就確定了那是秦家的人。秦一喜歡藍色,除了她也沒有人會自我到要身邊的工作人員都遂自己的喜好穿著一樣顏色的衣服到處跑。

她壓低了帽檐,從包裏掏出墨鏡戴上,腳步更匆促一些。

“怎麽?你不回家呀?”雲羅跟上來。

“不回。”

“不是說今晚秦家和陸家有家宴嗎?”

秦兩兩不說話,只是拉了雲羅到她身邊給她掩護,她本也沒有打算要回秦家住。再加上秦家這樣緊鑼密鼓的安排了她和陸家的人見面,她更不會輕易順了他們的意。

雲羅見她皺著眉,也就不再吱聲了。兩人手挨著手走,直到出閘,秦家的那些人都沒有將秦兩兩給認出來。

也是,她是秦家出了名不愛著家的二小姐。其實根本不用掩護,這些新來的家仆根本不可能把她認出來。

大門口車流湧動,連城的氣息撲面而來。

一輛路虎緩緩的開過來,停在兩人的面前,雲羅的眼睛亮了亮。駕駛座的車門打開了,車上下來一個英俊的男人。

“兩兩,這是我醫院的師兄姜承。師兄,這是我的好朋友秦兩兩。”

“秦兩兩?”這個叫姜承的男人似笑非笑的上下打量了一眼兩兩:“好名字……”

他主動對她伸出了手,兩兩卻對他的讚美不置可否,只是輕輕地握了一下他的手,然後挪開目光再不去計較他眼眸裏的深意。

雲羅嘰嘰喳喳在對姜承講著這一路上遇到的新鮮事情,姜承微笑的聽著,一邊聽一邊主動接過了雲羅的行李安置在後備箱裏。

末了,他轉過臉來看著兩兩,問她“秦小姐回哪裏?”

秦兩兩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行李箱:“我自己會解決。”

雲羅拉著兩兩的手還有些不放心。

“兩兩,不如你跟我回去吧?”

秦兩兩搖了搖手,悄悄地湊過去:“我怎麽忍心打擾你的二人世界?”

雲羅紅著臉哄她:“去去去,你別瞎說,他只是我師兄。”

秦兩兩笑,自顧自的推著她上車。姜承已經坐回了車裏,雲羅關上車門的時候他卻降下了車窗,慢條斯理又志在必得的對兩兩揮手。

“秦小姐,那我們下次再見。”

秦兩兩點頭,看著這輛路虎在車流裏遠去,她才伸手給自己攔車。

從機場到酒店,天漸漸的黑下來,秦陸兩家的家宴安排晚上八點,八點馬上就要到了。她無法想她若不去會是什麽樣的場景,秦家必定雞飛狗跳,只是陸家……相傳陸家是連城的首富,想必被放這樣的鴿子也會大為光火。

挺好,如果為這事兒取消了婚約,她就不用再費其他心思了。

酒店門口車子絡繹不絕,她匆匆的提了行李箱下車。過旋轉門的時候,行李箱卡了一下,她使使勁兒沒拉過來,正尷尬著,身後有人幫她托了一把,她回頭想道謝,那人卻沒有跟著進來。

大廳裏燈火琉璃,人、流湧動。

她扶著行李慢慢的走,不遠處的沙發上站起來一簇人,個個相貌不凡,衣著光鮮亮麗。

兩兩沒忍住多看了一眼,那人群中忽然傳出一聲高喝。

“陸遲衡!”

☆、4.一葉浮萍3

旋轉門裏又進來一撥人,耳邊的腳步聲越來越亂越來越近,她站在原地回了一下頭。

各色的面孔在她眼前慢慢散開,她漫無目的的搜尋著,忽然後悔沒有打開飛機上的那本雜志。

正當她要轉回身的時候,人群的最後走上來一個高挑挺拔的男人。

那個男人正低頭接電話,他的手機按在耳邊擋住了半張臉,只露出一個深刻有型的輪廓。

他還是沒怎麽變,無論是十三年還是三年,秦兩兩都只要一眼就可以把他認出來。

許是感應到兩兩灼人的目光,那男人頓了一下,側眸張望之間,他也看到了她。

手機的屏幕明明還亮著,可是他的手卻慢慢脫開了耳朵,整個人唯一的註意力都聚焦在兩兩的身上。

身後湧上來的人更多,她的行李箱時不時的被撞一下,她先收回了目光,護好了自己的行李箱往電梯口走,這會兒是酒店入住的晚高峰,等電梯的人裏裏外外的圍了好幾圈,電梯又停在五樓遲遲不動。

“今兒電梯怎麽回事?”有人上前不耐煩的按著電梯的向上箭頭。

“陸四少的朋友訂婚,他包下了五樓整個宴會廳給人慶祝。”

“好大手筆。”

“必須的,也不看看是誰。”

“……”

秦兩兩的耳邊嗡嗡嗡的響著,她被動的接收著這些信息,電梯門緩緩地打開了,她又被硬生生的推了進去……木頭人一樣。

她的房間訂在6樓,大床湖景房,這會兒天已經黑了,可是從窗口望出去的湖邊夜景依舊很美。

燈火下的湖面澄盈盈的,平靜的如同一面銅鏡。職業病又上來,她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脖子,才想起相機在上飛機之前匆匆塞進了行李箱裏。

行李箱的拉鏈“撕拉”一聲,這是她今晚發出的最大的動靜,她蹲下來,最先蹦出來的卻不是她的相機,而是一個麥穗做的吊腳娃娃。

娃娃依舊保持著精致,只是那眉眼口鼻上的水彩,因為年歲太久已經掉的模模糊糊。

她想過重新添上幾筆,可一直都沒有動手,她知道自己的手藝一直不如那個人精致,只怕自己會弄巧成拙。況且回憶不像娃娃,不是她一個人努力就能維持原樣的。

她盤腿坐在地毯上,行李箱裏還有很多這樣小東西,她一件一件的翻出來,散的滿地都是。雲羅說她神經病,又不擺地攤,還每天拖著這麽多沒用的東西到處跑。

的確是些沒有用的東西,擺地攤怕也是絕不會有人買的,丟,她又舍不得。

想起雲羅,兩兩才記起還沒報個平安。她在地毯上挪了挪身,摸到了床尾的手機,手機從飛機上下來一直關著機,她按下開機鍵沒多久,瞬間湧進十幾條短信,統統都是來電提醒,而且提醒的都是同一個號碼,她瞥了一眼就沒有再管。

短信出去很久,都沒有等來雲羅的回覆。兩兩倚在床尾,雲羅上車時那個撿到寶似的小表情閃現在眼前。她的心意昭然若揭,只是那個姜承,雖是笑意溫和可眉目間總顯出幾分涼薄。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樣的痛楚,怎麽好叫雲羅也受一遍。

頭忽然就疼起來,她從行李箱裏掏出一個白色的小藥瓶,和著水仰頭吞下一顆小藥丸。

兩兩想起在埃及的時候有人對她說過,有故事的女子行李箱裏一定裝著兩樣東西,安眠藥和回憶。

……

洗完澡出來,夜已經深了,藥效似乎也上來了,她沾著枕頭倒下就迷迷糊糊的失去了意識。

夜半混沌,床上似有什麽動靜,她只當是自己的夢,熟悉的夢中人在一聲一聲的喚她:“小麥,小麥……”

她翻了個身,往被褥裏更溫暖的地方縮了縮。

☆、5.一葉浮萍4

清晨的陽光黏著窗口的薄紗透進來。

兩兩側著身動了動眼皮,耳邊有清淺的呼吸聲,頻率與她相悖,不是她自己的。

她睜開了眼睛,相鄰的淺白枕套上貼著一張俊朗的容顏。她迷迷糊糊抿了抿唇,沒有夢到該夢到的人也不至於夢到陌生的男人……最近真是荒唐。

忽然,床上的男人動了動,精致的五官在枕間若隱若現。

兩兩伸手,下意識的掐了一把這個男人的左臉頰,這男人“謔”的一下睜開了眼睛。

這不是夢?!

“你是誰啊!”

兩兩擁著被褥從床上彈坐起來,側著身瞪著躺在她身邊的男人,臉已經驚的煞白。

床上的男人不耐煩地擰了一下眉心,接著又皺眉撫了一下被兩兩掐疼的臉。

“你到底是誰!”

兩兩卷著被子從床上翻下去,險些栽倒在地毯上,她扶著床沿站穩之後轉身,這個陌生的男人也跟著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上半身裸著,下半身雖穿了煙灰色的運動褲,可褲腰上的捆繩全散在襠間……

兩兩連忙低頭檢查自己,睡衣完好的穿在身上,左邊的肩帶滑到了胳膊上,她飛快的扶正……

男人看了她一眼:“說吧,多少錢?”

“什麽!”

“聽不懂?”

“變、態!你是怎麽進來的!我要報警!”

兩兩說著,跨了一步沖到床頭,她剛剛提起聽筒,男人飛快地俯身過來按住了她的手。

“報警?你確定?”

他眉毛一挑,黑眸幹凈深邃,一下把兩兩定住了。

就在這時候,走廊裏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開門!”

那尖利的女聲停在了門口,兩兩聽出了是誰,頓時全身冒上一層冷汗,床上的男人還無動於衷的看著她,她撿起了被褥,劈頭蓋臉的朝著這個男人砸過去。

“躺下!”兩兩說。

男人抱著被子,瞇了眼。

“我告訴你們,你們要是再不給我開門,我妹妹真有什麽三長兩短死在裏面,我就和你們沒完!”那女人的聲音越來越高,話裏的內容也越來越沒有遮攔,她把“死”字咬的特別重。

酒店的工作人員許是被這氣勢嚇到了,門口傳來了“嘀嘀”的刷卡聲。

“你給我躺下。不許動!”兩兩撲到床上,也不知道是哪來的力氣,一下將這個男人按進了被褥裏。

門正好“啪”的一聲被推開,秦一踩著高跟鞋怒火沖天的闖進來。

秦兩兩踏上拖鞋迎上去,把她攔在了沙發處。

“客人,這位女士自稱是您的姐姐,說您會在房間裏……”

“自殺。”

酒店的工作人員斟酌著開不了口,秦一卻還絲毫不覺理虧淡定自若的把話接上。

“沒事了,你們先出去吧。”兩兩揮了揮手。

酒店的工作人員見兩兩沒有追究,頓時如蒙大赦,鞠了個躬轉身逃似的推搡著走了出去。

☆、6.一葉浮萍5

“秦兩兩,你現在架子可大了!”秦一往沙發上一坐,左臂扶著沙發上的抱枕,二郎腿一翹,紅唇抿出一條陰厲的弧線。

秦兩兩站著沒動。

“怎麽不說話?你有膽子撂著秦陸兩家的長輩等著你,怎麽還沒膽說話了?”

“我沒有故意爽約,飛機晚點,只是沒趕上。”

“只是沒趕上?那你為什麽連家都不回?”

秦一咄咄逼人,兩兩一時無言。

見兩兩不說話,秦一“哼”的一聲,微微收斂了氣勢,她站起來,象牙白的長指按在兩兩的肩膀上點一下又點一下。

“我的好妹妹,你不是總覺得秦家怠慢了你嗎?現在整個秦家都在操心你的婚事,你自己倒好,放人鴿子都不看場合,你知道陸家是什麽人家嗎?”

兩兩聳了聳肩:“我還真不知道,陸家是什麽樣的人家。”

“陸家啊,就是你不走狗屎運絕對攀不上的好人家。秦兩兩,你可仔細聽好了,只要你願意嫁過去,以後穿金戴銀、吃香的喝辣的、要什麽,就立時三刻能有什麽!”

兩兩故作恍然,意有所指的長“噢”一聲,然後淡笑“那我回去還真是要好好謝謝你和媽,給我挑了這麽一戶好人家。”

秦一躲開了兩兩的視線,假裝聽不懂兩兩話裏的深意,她撣撣手:“你就乖乖聽話,再怎麽樣你也姓秦,秦家的人還能拿你的終身大事捉弄你不成。”

兩兩不語。她知道,此時與秦一撕破了臉皮也於事無補,不如先順著她的意。

“和陸家家宴的時間改在了下周,這次再怎麽著,也不會有飛機誤點這樣的事兒了,你也別想耍性子讓爸爸沒面子。”秦一交代著。

兩兩沒有當即應下也沒有拒絕,只是說:“我有一點還是覺得奇怪。陸家這樣的名門望族,被女方放了這樣的鴿子卻還不取消婚約,他們這樣退讓,是不是那個陸遲衡有什麽問題……”

“哼,算你運氣好,陸遲衡昨天也沒有去。陸家再生氣他們自己也同樣理虧。”秦一臉上浮起了一絲笑。

“陸遲衡也沒去?為什麽?”

“你管他為什麽!連你都理由堂堂的,就不許他那個大忙人有點什麽事兒?總之,你只要記得,大樹底下好乘涼,爸爸的律師所和秦家以後的好日子,可全指望著陸家了……”

床上傳來了一絲微小的動靜,兩兩往那個方向看了一眼。

秦一眼波一轉,也瞥見了床上的異常。

“你房裏有男人?”她的聲音又尖利起來。

“不是。”兩兩連忙否認:“你先回去,和陸家的婚事等我回去再說。”

秦一沒有遂兩兩的意,臉上的譏誚之意頓時現出來。

“呵,秦兩兩,我該誇你厲害?還是說你這騷勁兒就是打娘胎裏給帶出來的。今天我倒是要看看,什麽貨、色的男人能趕在陸遲衡之前上你秦兩兩的床!”

秦一捏住了純白的被角,她指甲蓋上的猩紅更顯觸目驚心,兩兩想走過去制止她,還來不及動手就見她大力一掀……

空氣像是凝住了。

“陸遲衡?”

☆、7.一葉浮萍6

秦一的神色尷尬,棉被捏在手心裏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床上的被喚作陸遲衡的男人曲膝坐起來,這一動,性感的人魚線更加明顯。他擡起右手按住自己的後頸,左右晃動著松了松自己的脖子,頗有不滿的對秦兩兩建議說:“下次撲倒之前能不能先打個招呼?”

兩兩躲開他的暧mei的目光,臉上的紅雲“騰”的一下,很明顯就漫上來了。

陸遲衡歪了歪嘴角似乎很滿意她的反應,一側眸看到秦一還站在那裏,他眉間多了一絲不耐煩:“怎麽還沒出去?”

秦一反應過來,隨手輕輕的放下被子,卻在轉身的時候不動聲色的瞪了一眼兩兩。她踩著高跟,與進來時的氣勢洶洶不同,出去時顯得極為優雅矜持。

房門“噗”的一聲被合上了,房間裏瞬間安靜下來,靜得兩兩可以聽到自己清淺的呼吸聲。

“你……就是陸遲衡?”

陸遲衡聽到她的發問,轉過臉來,他黑亮的雙眸細看藏著淡淡的疏離,嘴角的弧度卻微微揚起。

“是我,怎樣?”

他一句話頓時噎的兩兩無話可講。

而陸遲衡,似笑非笑的眸光還留有挑釁。

輸人不輸陣,兩兩使勁兒的瞪著他。瞪著瞪著卻改為了打量,這是攝影師的通病,對好看的“東西”,總把持不住自己的目光。

這個陸遲衡,五官棱角都很深刻,面容能算男人中的佼佼者,即使兩兩搜盡腦中所有詞匯也不知道該如何去描述他的好看。

陸遲衡掀了棉被從床上跳下來,他高大的身影在眼前一晃,兩兩突然回神,想起更重要的問題還沒有解決。

“你為什麽會在我的房間裏?”

陸遲衡挑眉,輕描淡寫地回答:“你不是盼著嫁給我嗎?我在你床上又怎樣?不過只是提前行使丈夫的權利而已。”

“你……”兩兩語塞,立馬低下頭去檢查自己的衣服,衣服沒什麽問題,身上也沒有什麽異樣。他應該沒有對她做什麽。

陸遲衡凜著臉一步一步的朝著兩兩靠近,他特有的男性氣息也在隨著他的腳步一點一點逼近,兩兩有些惶恐地後退著,直到退無可退地撞在窗臺上。陸遲衡兩條長臂一擡,就將兩兩桎梏在他的臂彎和窗臺之間。

“放心,我還沒有對你做什麽。不過,等你嫁過來了,我就會讓你知道,我到底是不是像你說的那樣,有問題。”

陸遲衡湊到兩兩的耳邊,將“有問題”三個字咬的特別長。他溫熱的氣息撲扇在兩兩的發鬢上,那一塊皮膚又癢又熱。

空氣裏的暧mei一下子封了頂,兩兩大力地將他一推。

“你耍什麽**!”

陸遲衡猝不及防的往後退了兩步,等到站穩他已經忍不住扶額笑出來。

“原來你不止在床上力氣大。”

兩兩失控,指著門口大叫:“你給我出去!再不出去,我真的報警!”

陸遲衡不再逗她,背對著她瀟灑的揮了揮手就朝門口走去。

兩兩失了力氣倚在窗臺上,一動都動不了。門外似乎有人在等他,她聽到陸遲衡關門的時候那人在問他:“今天怎麽這麽久?錢打發不了?”

門合上了,隔斷了陸遲衡的聲音……

☆、8.一葉浮萍7

秦兩兩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家。

逃得了初一逃不過十五,既然秦一已經找到了她,那麽她繼續躲在這裏也沒有了意義,該回去面對的還是得回去。

秦家的主宅坐落在連城的西南角的金色園。金色園也算是連城有名的富人區,一幢幢外形大氣裝潢雅致別墅裏,養著一群又一群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人。

兩兩剛進家門,就聽到大廳裏傳來一陣女人的笑聲。她放下行李,繞過廊柱看到二樓的麻將桌已經被挪下來了,以秦家太太周夏美為首的四個女人正懶散散的坐在陽光下打麻將。

“喲,這是誰回來了?”

周夏美瞥了一眼兩兩,慢條斯理地開口揶揄,麻將桌上的其他女人聞聲回過頭來看著兩兩的時候,周夏美甩出手裏的那張牌,順勢推倒了自己面前的那排麻將,大叫一聲:“胡了!”

“哎喲秦太,你今天都胡了多少把了!”

“就是就是,難怪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我看你精神頭旺得是要把我們的錢都給吸幹凈咯!”

“誒!這就是要嫁到陸家去的二小姐吧?”

“……”

此起彼伏的討論聲幾乎要把兩兩淹沒。

“這可不就是我們要嫁到陸家去的二小姐。”

周夏美打亂了桌面上的麻將,慢慢地扶著桌沿站起來,走到兩兩身邊的時候親昵的一把摟住了兩兩的肩膀。

兩兩張了張嘴,喊她一聲“媽。”

周夏美笑了一下,搭著兩兩的手把她拉到麻將桌邊。

麻將桌上的其他女人紛紛圍了上來。

“我這剛搬來不久,還是頭一次知道秦家有個二小姐。”

“我倒是早聽過,只是沒有想到二小姐生的這樣的標志。”

“可不是嘛!秦太真是好福氣,生的女兒一個比一個漂亮,想不飛黃騰達都難喲。”

周夏美並沒有回應,她的心情也沒有因為這些誇讚變靚,兩片彎彎的柳葉眉反而蹙得更緊。

就在這時,門外一輛寶藍色的轎跑“嗤”的一聲停了下來,車門應聲而開,車裏的秦一摘下了墨鏡從車上下來。

屋裏的幾個女人一下子噤了聲,面面相覷間露出難色,似乎並不待見秦一。

“媽!我都說過多少遍了,不要把人招進家裏打麻將,烏煙瘴氣的爸不喜歡!”秦一一進門就直剌剌的掃了一眼那些太太們,毫不避諱的說。

“要你多什麽事!”周夏美掃興的白了一眼秦一:“他喜不喜歡是他的事兒,我打不打是我的事兒。”

秦一不說話,看了一眼秦兩兩,扔下手裏的包跌進了沙發裏。

剛剛還興致高昂的太太們一下都變得興致缺缺,她們折回麻將桌邊拿上自己的包說要告辭了。

周夏美將她們送到門口,熱情的邀請她們下次再來。

兩兩趁著這個空檔,提著自己的行李想上樓。

“誒,你去哪兒?”秦一抖了抖腿,把兩兩給叫住了。

“回房。”

“你是不是得說說清楚,你和陸遲衡到底什麽關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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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一葉浮萍8

“我和他沒有關系。”

“沒有關系?你蒙誰啊!沒有關系你能和他睡一張床?”秦一提高了聲調,這尖銳刺耳的聲音在空闊的大廳裏回蕩著。

周夏美聞聲轉過頭來。

“你說什麽?”

“媽,秦兩兩昨天放我們鴿子沒有去吃飯,她其實是偷偷和陸遲衡私會去了,我今天早上看到他們躺在一張床上!”

“嘖嘖。”周夏美搖著頭咂咂嘴:“秦兩兩,真看不出來你還有兩把刷子。”

“不是她看到的那樣。”

兩兩否認,直接忽視了這陰陽怪氣的兩個人提著箱子上樓。

樓下的秦一還在叫著:“秦兩兩,收起你的那些小心思,別招我煩!”

“別招我煩”這句話兩兩又何嘗不想對她們說。

兩兩的房間在走廊的盡頭,那是整個別墅最小的一間房,她十歲的時候住進來正合適,可如今二十六歲了,秦家依舊只有這一方小小的天地能容納下她,給她安全感。

別墅的內裝潢翻新過,她的房間也微微粉飾過,底色保留了她愛的米白,墻面上又點綴了顆顆櫻粉的花蕊,裴媽給她新換的床單和被套也是同色系的,她一推門就感覺到了撲面的清新與溫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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